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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上半年习作整理-守树


埭辽公园
水波不兴的一天,
像湖面,未曾遇到暴雨之前。
傍晚从对面的玻璃工厂,
涌来休憩的人群,
像土地神的庙桌上,供奉着
一顿丰盛的晚餐。
妻子回到家里,戴着围裙走进
临湖的厨房。
多年的婚姻生活,使她修得
卵石的圆润。
丈夫站在一旁,帮忙把饭菜
端到失语的桌上。
所有的爱,都放在此刻的安宁之上。
夜晚把房间的窗户全部打开郭震海。
岸边的灯火次第亮起,
风从北方来,用温和的疲倦
攥住此地的风景。
2017.7.14
名字
最初的相识都是偶然
可能只是一对朋友,在聊天时
无意间提起的一句话
或者是某个人的脑中,突然闪过
一道喜悦的念头
因此与他们相关的,另外两个
陌生的名字
像被重力所吸引般
从不同的城市,朝着彼此飞翔——
它们开始时就像羽毛
接着就像雪
不断地落在雪身上
这个新鲜的词
会慢慢变得越来越柔软厚重
2017.7.4 赠新朋友
岛上的山
知道一座山名,就仿佛认识一个朋友
在被历史改造为城市的岛上
原始的山峰,就是教堂
东坪,上李,坑仔,云顶
人群离开庸常的生活,来此处进行告解
溪水沿着山涧从草地中滚过
仿佛孩童的身上,还未长出罪恶
在通往天空的路上,隐匿于树和草之间的
长寿的石头牧师
因听到太多的忏悔,而长满了青苔
2017.6.29
吊兰
养在办公室的吊兰
叶子枯了一半
喜阴,爱水,性懒散
在这个小小的病房
些许阳光就能加速它的自愈
白天它作为肉体景观
人群在它周围,马达般旋转
——像一个真正的智者
在声音的巢中
一枚不急于被孵化的卵
植物的变化日日可见
当喷泉在广场上幻想时
它悄悄生长——
在房间被剩余的空白中
一只菩萨的手
从雕塑中缓慢地伸出
2017.6.19


一面斜坡,夭折在通往天空的路上
像大地把自己抬起
又在某个临界点轰然倒塌

坡在回忆
像一个面具,闭上眼
陈列在阳光的博物馆里

烈日下,坡的动作迟缓
树荫的脸
在地上缓慢地寻找着什么

闪电中,坡仿佛记起
某个重要的讯息
但又在下一瞬的空白中遗失
2017.6.12
水果篇
昨天买了草莓,今天就买香蕉
后天可以买梨,樱桃,哈密瓜
我只在黄昏五点
从安兜社的同一个摊子购买
——这诸多被人怜爱的家伙
被多种方言驱赶着
聚在南方的同一个集市
谁会去了解它们的过去
怎么开花,如何结果,父谁母谁
成年后互相复制的脸
使它们的意义不断消解
——只有那被串在一起的
每天分别一种水果
使黄昏有了各自不同的味道
2017.5.21
金山国际
宁静的小区
像一片很久无人造访的花园
没有战争
机械在夜晚安全地轰鸣
一扇窗户在空中摸索着
突然亮起
像一只布谷鸟于亚洲的林中
被瞬间惊醒
没有噩梦正在发生
但不幸的事
会醒来并找到它宣泄的地方
手表回到它的床上,灯熄灭
整栋楼又恢复黑暗
并向地球收回梦呓的声音
2017.4.18
记清明
她生病时
钟表的每次拨动
都是疼痛——
像两根没有肉的骨头
紧贴在墙壁
生命步入黄昏
身体会先于意识
不断地萎缩——
仿佛另一侧有人
要从内部把她带走
床榻前子孙日夜看守
但她大半生的记忆
还是同视力一起
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
被潜行的人偷走
所有亲人都是陌生的
仿佛又回到孩提时代
没有了威严
也没有倔脾气
只是安静地躺着
她不能再随意地挪动
醒来时只会喊疼
除了疼
她还能向这个世界
再交代什么
2017.4.12
夜逛公园
在公园遇到,一座无人祭祀的土地庙
香火已经熄了很久,
但神像脸上,仍洋溢着泥塑的笑意。
——像一种脆弱的,随时会垮塌的
善良人孤独时的表情。
应该有谁去陪他说说话,
至少让两根蜡烛,用火苗缓缓播放出
影子的戏曲凿颠。
——像保存于低像素数码中的相片,
在夜晚烛光的安慰中,才能够把握住
神模糊的形象。
直到这里又无人时,湖水是否会上岸
向他交付我们的心事?
庙台上闲置的石杯,被天空斟满水酒,
微风吹过,是亡灵在独饮的声音。
2017.3.19 于莆田
爸爸像工地上的一朵云
从蹲下的角度,向上仰望,小男孩的
爸爸,在工地的高处练习平衡术。
爸爸好棒,像一朵,轻盈的云,
像一碗水,随时倾斜着,仿佛要倒出
生命重力的,雷声和闪电。但他
稳稳地接住了自己,在钢筋的枝头,爸爸
踩在春天发胖的空气,在脚步
与脚步之间,丈量出日子间的距离,
并丈量着,他每一餐饭的重量赶尸传奇。爸爸像
踩在乐高积木的一朵云,易毁的
城市在他身下,有些空空荡荡。
2017.3.15
晨景
提着公文包上班的男人,
空腹离开了小区。
像砍柴人放下斧头,
在饥饿的早晨,用算盘告别山林。
去离此最近的站台。
人群燕子般汇集,梦在衣服上
挺立着困的湿意。
候车的人,共享同一个黎明。
绿荫里传出公交的哨音。
从停下的窄门处,他们蜂拥而入。
道路两侧,被工业驯服的植物
用生命向行人跪出景致。
像花粉需经历一段,相同的孕育
才能消散于各自的命运。
窗外,白昼被均匀地拉长,
建筑如苔藓,长于镜子的背面。
2017.3.2
寻友不遇
你离开时,邻居知道你的去向。
也许会有人前来拜访,
在一个错误的时辰。
你走之后,会面就提前中止。
但来访者从他人口中,
又重新把握住你的行踪。
无需沿着口信去追赶不良家族。
主人不在,但屋子仍留在原地,
避免有人从生活中走失。
托邻人转达再访的意愿。
这些问候之词,被不远的老树
用方言记录在叶子上。
2017.2.25
失眠
鸽子的脑袋很小,像天台上
一个简短的梦。
城市醒于青山的偏头痛。
山下建筑,
如潮水退去后裸露出的礁石。
卧室依然恬静,像安宁中
吐出一截软舌的牡蛎。
闹钟固定于桌面,不断有水银
在它的内部坍塌——
醒来的人,需要把前世记忆
再巩固一遍。
礼拜天,生活已把自己腾空。
阳台的玻璃被推开吴春怡。
从无数喧嚣中,惊喜地
辨认出清脆的鸟鸣——
仿佛在无边际的海水,飘浮出
一粒白色的安眠药片。
2017.2.19
山镇
镇上的电线,来自大山的牵引。
屋顶上,亡灵们用腹语
在电缆中交流。它们的前世,
是不远处山间的瀑布。
离现在靠得愈近,群体的记忆
就会愈加模糊。
随山风一同传下的,除了乡音
还有口口相传的历史。
对真相的认识有多么真切?
被托举在半空,并不断破碎的
河流……水潭从底下接住,
并为它重新续好每一块断骨。
重掌的秩序中,山河再次完整。
林中的花苞向外喷薄出
生命的星辰。细颈口对着天空,
像疑问中架起的一座小桥。
2017.2.7
洘溪
——赠微漾兄
溪水驮着经文,从山中寺庙
途经这里。
村民们就沿着两岸,向外开垦出
大片良田。
雾水浓重的村庄,从寅时
依次有人推开家门。
父亲披上蓑衣,在亲人的酣梦中
走进夜的甘蔗林。
贫穷有锋利的叶子。但水的布施
不分贵贱,父亲在田埂上
等待开渠——
锄头虚心叩问,祈求水的启蒙。
未曾开化的田野,在清晨悟出
青色的秧苗。
远处群山用倒影,向微漾的水面
轻轻地咬。
2017.1.26
洘溪:村中的小溪。
异乡
冬季正午,热在建筑的谷底
铺展开来。
一则售楼广告落于十字路口,
被无数车轮碾过。
像一片无法被人民消化的,
肮脏的雪。
阳光的关怀停留在表层,水泥下拖动着
庞大的黑暗和寒冷——
每种苦难都有相似而粗粝的脸。
一辆渣土车从远处运来
异乡的泥土。
嗡嗡嗡……这声音像
带着黄色安全帽的蜜蜂。
两旁瑟瑟的花朵不开,只有它在解
道路的寂寞之渴——
未来,时代将在工地
把泥土锁进粗壮的器具。
对奔跑的动作它无比熟悉,
但停下时,则有些茫然失措。
它在等待新的信号,并对自己
为何停留在这感到迷惑?
交通灯在倒数。它用粗糙的一面
积蓄力量——
时间向后撤退,并在撞见我们时
消失。
它向着那永恒的虚无狂奔。
2017.1.22
乡村旅馆
早晨刀刮过鱼鳞,
像远山的黛色,声音从
看不见的另一端挤进耳朵。
睡在旅馆的男人,
从梦中伸出手关掉闹钟。
他在虚构的水池边
停颤了几秒……
仿佛在冰场上滑了很久。
门口几个青年谈笑着
沿着楼梯螺旋上升。
风扇老旧,挂在天花板
咔哧,咔哧……
像日子因长期重复而变得艰涩。
楼下的菜市场,
摆着昨天未售出的食材。
一个街坊的笑话会在心里
凝住多少时光?
老阿姨从水中捞起海带尼妥珠单抗,
像把她眼角的皱纹,
洗净后晾在绳子的脖颈上。
2017.1.15
仙岳山土地庙
工作日,未上班的人群
沿着山路的石阶
去拜访某位长期不在的神明
一位年长的妇女走在前头
她身后的晚辈
在向她坦露新关系中的忧愁
两代人提着不同的篮子
一上一下,沿着同一个坡度
内心匍匐着如杂草的祷词
日头渐渐升高,从高处望
平原上空气膨胀
生活从山的四角被热抬起
山顶上果树用花开供养
掌管此间祸福的某位长者
他的回应不能被轻易察觉
在庙檐下卖糖水的老妪
缩身于阴影,她用朴素的言语
向广场兜售生活的甜
2017.1.9
大金门
县城只有小岛那么大。
母亲说:小孩子不能离岛。
我住在小镇的西街口。
那里人丁稀少,付文丽每一座房子
都曾在经过时问候。
一些屋子,主人离开后
就再也没有回来。
只有一小块黑暗被留在那。
白天石头被晒得温热。
日子的核,在体内越缩越紧——
它忠实于自己的沉默。
有条河穿过小镇,树荫下
常常坐着抽旱烟的老头。
他们注视的小河不曾长大。
城里有大公园,肯德基
还有爱国教育基地。
但只有幼时的麻雀还常去那里。
我和小伙伴约好,毕业后
要去岛的另一面骑行。
那里可以遥望到另一条海岸。
我的梦想是考上县重点中学,
成年后要喝高粱酒——
日子虽然平常,但会越来越爱。
20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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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落尽 转瞬即逝

我们需要透过一系列的训练来突破关卡,我们需要达到一个不受到过去历史的羁绊的心境,透过这样的心境,进而引导成为一个适合进行前进到战士人,我们需要成为一个完美无缺的战士,我们的目标是遵循着力量进入无限的领域和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