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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走出北大荒(第九章-我已飞过

2.
圆圆已经上托儿所,每天早晨由蒋奶奶送晚上夏钢接。这学期周三的课程到下午四点半就可以结束,下了课夏钢紧赶慢赶的奔向托儿所总是误了接幼儿的时间,所有班级一共剩下的4、5个孩子集中到一起有一个值班老师照看,老师也不忍心看到剩下的几个孩子落寞的样子,总是对家长说你们尽量早点来接孩子吧。有几次等夏钢赶到时只剩下圆圆一个人,值班老师也回家了,圆圆跟看门的王阿姨一起在门卫间里,圆圆站在椅子上小脸贴着玻璃窗向外张望,看到妈妈向托儿所走来她高声呼喊:妈妈、妈妈!夏钢听不见可是看到了圆圆的鼻子贴在玻璃窗上正在急切的向她招手,不由得心里发酸,伸出手向圆圆大肆晃动。
对圆圆来讲这又是一个黑色的星期三都市进化眼,这天回家的路上公交车抛锚了停在半路上,夏钢只能下车回到车站等下一趟车,好不容易挤上车,等赶到托儿所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见门卫间里已经没有人,小门没有上锁,她心急慌忙地拉开门栓冲上楼,一间间教室找过去没有一间教室有人有灯光,办公室也都锁着门,她心里更加发慌了,“圆圆!圆圆!”她叫着,像一只老鼠在楼道中奔来跑去,忽然发现一楼最里面的角落有一缕亮光,这是托儿所的厨房。她奔过去推开门,见王阿姨正在厨房打扫卫生,一转头发现圆圆坐在门边靠墙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早上从家里带来的毛绒玩具熊,正在吧嗒吧嗒掉眼泪。“圆圆,”夏钢向她伸出双手,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了、心痛的泪水却在夏钢眼眶中打转。圆圆喊着妈妈扔掉玩具熊扑到夏钢怀里,夏钢抱起圆圆亲着她的脸蛋和脸蛋上的泪水。
王阿姨放下手里的抹布走过来,捡起玩具熊交给夏钢说:你再不过来你们家圆圆要哭死了,她以为妈妈不要她了。你们家圆圆跟别的小朋友不一样,有的小孩看不见家长会哭闹,圆圆不吵不闹光是掉眼泪,让人看了心疼,你以后一定要早一点来接孩子。夏钢点头道谢,抱着圆圆离开了托儿所。
圆圆紧紧依偎在夏钢胸前,双手牢牢环绕夏钢的脖颈,她再也不肯放开妈妈了。夏钢一边走一边想,刚三岁的孩子看不到妈妈哭闹是正常的,圆圆什么时候开始掉无声的眼泪了?这像谁?她的心更加痛了。夏钢对圆圆说:“圆圆,今天是妈妈来晚了,妈妈做的不好,以后一定改正早一点来接圆圆。”
圆圆的小手开始放松,一只手在夏钢的头发上缠绕:“妈妈,以后我要爸爸来接我。”
圆圆一定想起了孙建国回上海探亲的那几天,每天都早早的站在托儿所门口等开门,圆圆是最早享受到父母接回家的孩子之一。可那样的幸福时光过于短暂、等待爸爸下一个探亲假的来临对一个孩子来讲又过于漫长,怎样才能让圆圆理解呢?夏钢说:“爸爸在很远的地方上班,不能天天回家接圆圆。还是妈妈每天接圆圆。”
“不要,我不要爸爸到很远的地方去,要爸爸来接圆圆。”
“圆圆乖,爸爸要工作,妈妈也要工作还要学习,大人不可以像小孩一样不工作不学习。等圆圆长大了也要上学还要工作,圆圆也会当妈妈,把自己的宝宝送到托儿所。”
圆圆似懂非懂,但想到自己长大也会当妈妈,她开始兴奋了,转头问夏钢:“我的小熊维尼宝宝呢?”
这么晚了也不要再回家烧饭了,夏钢抱着圆圆到街边的一家小餐馆胡如珊,她把圆圆放在服务台前桌边椅子上想着简单点就吃两碗馄饨吧。她拉过背在肩上的包却发现拉链是开着的,觉得有点不对劲,下课时自己明明将课本笔记理好放进包里拉上拉链,再一看里层小袋的拉链也是敞开的,伸手一摸皮夹没有了。她想起第二辆车特别拥挤,有一个男人老是在身后紧挨着她,她还厌恶的回头瞪了他一眼,原来在焦急不安的拥挤人群中,小偷已不慌不忙的将她的皮夹子偷走了。皮夹子中除了钱以外还有她的工作证和乘车月票,这个月才刚刚开始月票就被偷了真是让人丧气,她摸遍了包里的角角落落,摸出的零钱只够买一碗小馄饨,她把小馄饨端到圆圆面前说:“圆圆乖,快吃完了我们回家。”
圆圆撅着小嘴指着旁边一张桌子说:“我要吃这个。”旁边桌子上一个奶奶带着小孙子正在吃春卷和小笼包子,小男孩一边吃一边还时不时朝圆圆炫耀的望一眼。
夏钢说:“今天我们就吃小馄饨,下一次我们吃春卷和小笼包子。”
“不,我就是要吃这个。”圆圆的手指着旁边不肯放下。
“你这个小孩怎么这么不懂事?”夏钢瞪起眼珠,在她伸出的手臂上拍了一下,圆圆咧开嘴要哭的样子,“闭上嘴,不许哭!”夏钢压着嗓子恶狠狠的吼了一句。圆圆咧开的嘴又闭上了,眼泪却流了出来。夏钢见了心痛起来,她恨不得自己也要哭一场,心疼、沮丧、焦虑在她胸中搅成了一锅粥,她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向才三岁的孩子发火,她坐下定了定神、帮圆圆擦去眼泪,对圆圆说:“妈妈知道圆圆是个懂事的孩子,今天我们吃馄饨,妈妈保证明天带圆圆来吃小笼包子好吗?”圆圆的眼泪含在眼眶里、抿着小嘴点点头。
她一边喂圆圆吃小馄饨一边想:自己只能回家吃几片饼干了,谁让自己这么缺乏警惕性呢,也该受到惩罚。她没有时间多愁善感,回家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圆圆说的没错,如果孙建国在该有多好。
两个月后的一天中午周科长对夏钢说王书记有事找她,让她下班后去一次。三点半夏钢到工厂浴室洗完澡换完衣服回到办公楼敲开王书记办公室的门,二十多平方米的办公室里光线明亮陈设简单,办公桌比其他人的大一点油漆却已经斑驳,身后是一排高低不一、颜色也不一致的铁皮文件柜和带玻璃门木制书橱,旁边靠墙放着两个木头扶手的简易沙发,中间一个椭圆形的茶几上放着两个热水瓶和四个画着水墨竹子的白瓷茶杯,另一边放着几把木头靠背椅。王书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藤椅上,夏钢知道总务科最近购买了三十把藤椅,给每个五十岁以上的技术人员配一把,以示厂领导对技术人员的关心和重视,王书记现在坐的藤椅也是这一批购买的。夏钢进门时王书记正低头写东西,她的黑发中已经掺杂屡屡银丝。见夏钢进来她抬起头示意夏钢坐下,夏钢坐在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
王书记笑眯眯的问夏钢:“你爱人在淮南煤矿工作?叫什么名字?”
夏钢不知道王书记说话的用意,直接说:“他叫孙建国,是淮南煤矿机修工的工段长。”
“你们想没想过两个人调到一起?”
“想是想,可是他调不进上海,我不愿意到淮南煤矿去,我们只好分居两地。”
“噢,我想给你帮个忙。”王书记看了夏钢一眼,夏钢睁大眼睛望着她,“我的爱人老李在市委组织部工作,前些天我跟他说起你的情况,你们分居两地靠个人的能力是很难回到上海的,能不能给帮个忙。他说进上海的名额一直控制得很严,但是在年底以前会有一些指标放给一些特殊需要的人马梓豪。我让老李走个后门争取一下,你把孙建国的工作单位和具体情况写一下我来交给他何俊鹏,虽然老李不是管这一块工作的人,求别人帮个忙人家还是会给他面子的,也许会有机会。”
夏钢有些感动怯生生的问:“王书记,你为什么要帮我,还要动用李叔叔的关系?”
王书记笑了,她的笑容很慈祥,“我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有一个69届的儿子也曾经在农村插队落户,后来参军了。我的大女儿比你小一岁杨函数,她67届毕业时留在上海工厂,现在在仪表局机关工作,跟你相比她真是太顺利了也没有吃过什么苦,有时她还抱怨这不好那不好,我就拿你的例子教育她。我看了你的档案,我比你母亲小两岁,你母亲在文革中被逼致死,你下乡将近十年一定吃过不少苦;本来厂里安排你做电工,你又主动把好工作让给别人,自己又是跟丈夫分居两地,要带孩子业余时间还要上课,你太辛苦了可从没有听到你迟到、请假。我知道你父亲是知识分子,他是没有办法帮你爱人调动工作的。我跟我们家老李说我们就给一个需要帮助的好青年、好工人走一次后门吧,就当是在帮自己的女儿。”
这时夏钢多么想对着王书记叫一声妈妈,她强忍着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说:“谢谢你,王书记。”
“谢什么,我只是帮个忙,能不能办成还不能确定。”她拿出纸和笔放到夏钢面前,“把孙建国的名字、工作单位、年龄职务具体情况都写清楚,等有了确切消息我会通知你;不过你也要有办不成的心理准备。”
走出办公室,夏钢擦去眼角喜悦的泪花心里暗暗说:“王书记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工作,做一名你希望的好工人。”
晚上,夏钢给孙建国写了一封信,告诉他有可能调动的特大喜讯,要他们在淮南也做好相关准备,千万不要出现在上海走通了到淮南反而被堵塞了,因为完全有可能被那些工作人员狸猫换太子,孙建国的名额被当地关系更硬的人顶替了。孙建国回信告诉她,他那劳模父亲正在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绝不会在淮南让这么重要的事情落空。
年底的时候孙建国调进了上海,令他们更加惊喜的是郑咏恩,孙建国的工作安排在沪北发电厂的机修车间,罗惠美他的户口工作都一步到位了。从此夏钢不必因为上课晚接圆圆而担心受怕,不再因为从早到晚的忙碌而感到心力绞瘁,11平方米的亭子间总能听到圆圆稚嫩的欢笑声,虽然房间里更加凌乱拥挤了。
孙建国从家乡带来一大包安徽土特产,有蘑菇、木耳、芝麻、花生和香油,还有黄山毛峰茶叶,这是他父母特地准备好让他带给王书记的。这可让夏钢犯了难,她不知道王书记家的地址,可又无从打听,她只好精心挑选把这一大包压缩一下,带到工厂放到自己的楼梯间中。好在她是行政大楼的清洁工,拿着水桶抹布走来走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天下午她看到三楼王书记办公室的门半开着,里面没有人,她赶紧跑到楼下把东西放到空水桶里,一只手拎水桶一只手拿抹布,忐忑不安像做贼一样溜进王书记的办公室,把东西和一张纸条放在办公桌上。纸条上写着:王书记,孙建国已经顺利调到沪北发电厂工作,这是孙建国的爸爸妈妈为了感谢您和李叔叔带来的一些土特产,孙建国对现在的工作岗位很满意,他会努力工作,再次感谢!夏钢
第二天夏钢在楼梯口拖地时碰到王书记,王书记对夏钢说:“孙建国带来的东西我收到了,谢谢他的父母,叫他们以后不要这样了。”夏钢咧嘴笑了一下点点头。
这一年春节孙建国的父母到上海住了三天,夏钢想到去年带圆圆回淮南探亲时孙建国父母对自己的照顾,她要趁机回报一下。他们把床让给爸爸妈妈,孙建国打地铺,夏钢吃过晚饭带着圆圆回父亲家里睡觉。他们带两位老人到外滩、豫园城隍庙、西郊动物园玩了两天,跟夏钢的父亲一起到绿波廊饭店吃了一顿饭。
孙建国的父母最高兴的是圆圆跟他们很亲热,一口一个爷爷奶奶的叫着;最不习惯的是在如此局促逼仄的亭子间里生活,出门是小弄堂、出弄堂就是车水马龙,连甩甩手、蹬蹬腿的活动场地都没有。吃不惯、住不惯,他们实在看不出在上海生活有什么好。最令他们心中忐忑的是,虽然孙建国在上海有了好工作,但是看到在淮南从不做家务的小儿子在这里什么都干,他们担心他在上海生活能开心吗?婆婆私下里在丈夫面前数落小媳妇跟家里的大媳妇不能比,大儿子回家只需当个甩手丈夫,家务事全由大媳妇操持;而夏钢不但花钱大手大脚,还经常支使孙建国帮她做家务。他们最遗憾的是夏钢没有按他们的要求上王书记家,他们想亲自登门拜访表示感谢,而夏钢却不愿意打扰别人家一年中难得的春节团聚而拒绝了。
三天后他们带着同样局促逼仄的心情离开上海的亭子间,离开他们最疼爱的小儿子和小孙女。夏钢一家三口将两位老人送到火车站,孙建国提了五盒上海西点五包上海糖果还有三条上海牌香烟,那是送给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和父母的礼品。当火车开动的时候,夏钢深深松了口气,如果两位老人长期住下去,她非得崩溃不可。
3.
夏钢自己也搞不清楚是自己的工作表现引起领导的重视,还是像胖玲所说她属于港澳同胞的亲属引起相关人员的特别关照。一天兼总务科党支部书记的周科长对她说,请她参加党课学习小组,她已成为支部培养入党的对象。夏钢进工厂后并没有写过入党申请书,但她想起下乡头两年曾经递交过一份入党申请,刚下乡时她也曾经迫切渴望入党,成为中国革命先锋队组织的一员是多么光荣,再说入党意味着可以提干、可以更加方便的被推荐上大学;可出身不好的她知道希望渺茫、只是把它作为一种表达默默地放在心里,在经历了母亲自杀和那么多痛苦折腾后这种渴望已经变成死水微澜。现在改革开放向他们提供了向各个方向发展的机会,她已经不那么迫切想入党了,不过既然领导看得起你听听党课受受教育也没有什么不好,她便答应了。
听过几次党课和参加了几次小组讨论后的一天,周科长又找夏钢谈话,要求夏钢写一份思想汇报并重新写一份入党申请书,根据她的表现支部准备在今年发展她入党。夏钢犹豫了,听党课时让她无法赞同的是那些讲着空洞教条的理论却不断强调每一个人必须统一思想与党完全保持一致,作为一个党员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还有在小组讨论时每个人的表决心是如此空洞和言行不一也让她觉得无法忍受。回到家里,夏钢跟孙建国讲起这件事,孙建国说这是领导特别是王书记看得起你,要培养你、提拔你,你要感谢还来不及呢,不要辜负王书记对你的信任。
夏钢陷入了沉思:共产党员是全国人民中的优秀分子吗?是的,大家曾经都是这么认为。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有那么多知识青年中的优秀分子,为了自由和民主的理想奔赴延安投向中国共产党。现在入党意味着你进入了优秀分子的行列,奠定了进一步发展的基础。在她身边尊敬的人和热爱的人当中有许多中共党员,王书记是在解放以前入党的新四军老干部,李平原是继承了父辈传统新一代党员,张宪国、徐文玲、沈浩明等人都是在上山下乡时入的党,虽然姚梅雪这个党员让她不爽,到美国去了还算不算中共党员。但现在张宪国成了国家干部,胖玲在纺织厂担任车间党支部书记,沈浩明在国有企业当了宣传处长,当然还有吴海强、陈敏等人都是党员,连她最亲近的人孙建国也已经有八年党龄,他虽然调到上海工厂不到一年,已经成为党支部委员,现在正在积极发展他的徒弟——一个充满热情的女青年入党。可是每次听党课时讲到统一思想夏钢心里就犯嘀咕,难道一个人的思想能够如此轻易被统一吗?为什么全党全国人民只能有一个思想?她一直渴望着自由,虽然她不明白这种自由意味着什么,可她清楚自己绝不会忍受思想的禁锢,她最喜欢国际歌中的那句唱词——‘让思想冲破牢笼’,而事实证明党组织有严格的纪律,从来都不允许组织中的成员有不一致的思想。她知道许多人向党组织写的思想汇报并非他们的真实想法,只是为了统一思想而东拼西凑抄来的千篇一律的空洞语句;她也知道有些共产党员对自己的组织也从不讲真心话,他们只是一个广播喇叭,表面上向党广播忠心,实际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心里想的是别一回事、私底下做的更是另一回事。
她问孙建国你当初为什么要入党?孙建国回答得干脆利落:为了共产主义的远大理想,为了更好的为人民服务。夏钢说:你这个说法离我们太遥远、太空洞,现在还有多少人真的是为人民服务而入党?而且党组织真正看重的是你有没有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是不是与党中央保持一致。她对孙建国说:“我想我是入不了党的。”
“为什么这样讲?”
“因为我不知道怎样做才算与党中央保持一致,才算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林彪在台上时说‘毛泽东思想是马列主义的顶峰,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四人帮上台后说林彪是最大的反党集团,要彻底清算他的反革命思想,要全国人民拥护王洪文当国家主席;文革结束了四人帮和王洪文都已经成了阶下囚。现在一面说要改革开放一方面又强调资产阶级自由化是最大的敌人;做一个党员怎样才能有所适从?我讨厌反复统一思想,我想要自由。”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们还不够自由?我们现在可以自由的生活,自由的工作和学习,你还想要什么样的自由,你是不是受了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影响?”孙建国放大音量、淮南口音的普通话说得跟上党课如出一辙。
“我也说不清楚,跟文革相比我们现在是自由多了;可我害怕统一思想,我希望思想上能够自由,我不能说违心的话。”
“什么叫违心的话?说明你心里想的跟党和国家想的不一致,思想改造不彻底!你这种话就是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思想!你别忘了我们国家是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全国人民的思想都应该统一到坚持党的四项基本原则、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上来,我警告你刚才的话千万不能到外面乱讲,否则不但不能入党,还会受到批判,这不是自己找死吗?”孙建国说这话时有点激动起来,在亭子间有限的空挡来回走,顺手从衣袋里掏出烟盒,在手上掂了掂,想起夏钢说过在房间里不准抽烟,只好又塞回口袋。
夏钢在这种时候总是无所适从,下乡时她不能像姚美丽那样说贫下中农所说、想贫下中农所想,现在她依然不能做到想党中央所想、讲党中央所讲,但是她接受了孙建国的警告,决不把‘自由’两个字挂着嘴上,她心里想着不要轻易对组织讲真心话更不要轻易的相信别人,这是历次政治运动和文化大革命留下的‘遗产’,她对周科长说自己离共产党员的标准还差得很远,是不是现在就写入党申请书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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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落尽 转瞬即逝

我们需要透过一系列的训练来突破关卡,我们需要达到一个不受到过去历史的羁绊的心境,透过这样的心境,进而引导成为一个适合进行前进到战士人,我们需要成为一个完美无缺的战士,我们的目标是遵循着力量进入无限的领域和穿越!